4月28日
一夜間,眼前突然就多了許多綠色,那些個楊柳、刺槐、沙棗在暖暖的沙風中恣意得瑟著,一個懶腰,便伸開了賀蘭山的整個春天,就連那剛出土的老藤,也鉆出了嫩嫩的芽葉。2000畝的園區(qū),滴灌系統(tǒng)的鋪設已經完成,陽光里,150人的隊伍正種下酒莊未來的期許,兩年生的幼苗,正植根于大地。
5月3日
苗圃基地,檢查預定的沙藏根苗。天氣逐漸炎熱,白天最高氣溫以已至27度,夜晚溫度10度,晝夜溫差大,部分根苗已出芽。
5月5日
早起開窗,居然被地上的水痕驚喜到,這是來寧夏下的第一場雨。雨是昨夜下的,空氣中總算有了些許潮濕,以往總是黃沙的干燥。躺在床上,讓微涼的風沁入,隨手給遠方的老友撥個電話,嬉笑怒罵間都是關懷。從書堆里撿起一本《麥田里的守望者》,麻辣的文子就著香辣的鴨脖,周末的早晨我過得怡然自得。
5月7日
剛給臨時酒窖裝了兩臺空調,正在收拾地上留下的殘屑,突然跑過一陣雨,還沒反應過來,便已經去的遠了。站在院中,聽鳥鳴雷聲,難得的雨,在賀蘭山腳停留。
一橫,一豎。小時候的作業(yè)本,如今變成了平整后的土地。以前我們用筆勾勒著孩童懵懂的幻想,現(xiàn)在我們真的在藍圖上繪制自己最初的夢想。還是一橫,一豎,不過比以前更長。
5月8日
賀蘭山出奇連下了兩天雨,溫度直接降了十幾度,微風,潮濕的空氣不時飄著牛糞味兒。自己騎著摩托取鑰匙,冷雨淋得全透,身上哆嗦心里卻著實痛快,圍著爐子烤干衣服,低空不時飛過的殲10戰(zhàn)斗機,地面挖掘機挖著酒莊的地基,轟鳴聲聽著讓人心里踏實。
第一次看見如此清冷的落日,隱在翻卷的云后,掛在賀蘭山脊,小,卻明亮如星。一旁中糧長城的寧夏酒莊項目巨大而醒目,鋼架的骨骼對著不遠處靜臥的西夏王陵,一次脖頸的旋轉,便轉過了千年的風沙。遠方,披著風巾的騎士收起冷月的彎刀,目光如雪。明天,他要迎娶帝國的姑娘……
5月9日
經過兩天的雨,賀蘭山東麓恢復了往日的艷陽。酒莊地基的挖掘還在繼續(xù),半地下酒窖已經向下挖了4米,還得繼續(xù)下探3米,挖機與推機協(xié)同作業(yè),進展還算順利。一天送走了3撥檢查團,忙碌的證書審批工作總算告一段落。園區(qū)的路,藍天,綠水,一旁的西夏渠,緩緩流著黃湯,夾著泥沙一路向北。
5月10日
基地里多了一只叫毛毛的狗,很是機靈,不知道什么品種?;A的挖掘還在繼續(xù),自己像監(jiān)工般守在一旁,不時在現(xiàn)場用水準儀測著地平高度,除此之外便是在旁邊的院落房中看書。整個世界只有不遠處挖掘機的轟鳴,院中樹上的鳥叫,還有這本三毛《撒哈拉的故事》。都是黃沙藍天,想不到如此應景,入境。
5月15日
賀蘭山有很多公路能夠直接通到山腳,那是些筆直筆直的路。左邊,是郁郁蔥蔥低矮的樹林,右邊,一叢叢的沙棘早已枯黃,風一起,便自斷根部隨之滾動起來,如滾雪球般帶起其余的沙棘,種子便在滾動的過程中落下,扎根,生長。有時候夜晚開車突然一大團黑影從車前穿過,便是這如狼影的沙棘。
5月17日
賀蘭山下,201國道沿線,國家防護林中,總會有著這樣一種植物,高不過3米,渾身帶著刺,一叢叢如灌木,如柳葉扶風,花開狀若丁香,就連花香也是那種醉人的,到了冬天,便只剩一身的尖刺,概不能近,這就是沙棗。
5月23日
有時候我們埋頭趕路,為著自己所謂的“夢想”,透支著時間與精力,消耗著不再年輕的軀體,偶爾抬頭卻發(fā)現(xiàn)曾經親近的人們已然遠去。她說,你的夢想太大了,會讓身邊的人很累,傷害的,其實都是最親近的人,有一天,你得到了想要的一切,卻沒有了值得分享的人。突然明白,其實自己只想釀酒與寫字,無他。
5月25日
周末來到石嘴山市旁的賀東莊園參觀,龔董親自接待,言談中處處透著人生的睿智。品行與德性是他提到最多的詞匯,從煤炭起家而急流勇退,需要的是實力與魄力。園區(qū)路旁的丁香開得正香,無視周圍植物的包圍,那一團團的白,綻放得自有格調。
5月29日
五月底,賀蘭山東麓產區(qū)花期已過,幾場雨后,葡萄園一片欣欣向榮,欣然進入結果期,就連雜草也因此得瑟地冒出頭來。本月的幾場雨下得及時,極大地緩解了葡萄的枝葉生長所帶來的水脅迫,降低了產區(qū)用水的壓力。希望今年是個好年!
5月31日
混凝土經過價值數(shù)百萬的泵車被打入預先制好的墊層模版內。水泥工環(huán)抱著粗大的混凝土膠管,費勁地控制著方向。工地,只刮著風聲,機器的轟鳴和泥漿流淌的聲音,站在高地,想象著酒莊建筑的輪廓,兩個月,信心滿滿。突然想起昨夜第一次吃到山竹,嘴角微揚。
6月4日
基建的工作依然在繼續(xù),寧夏的氣溫這幾天持續(xù)蹭高,已經到了32℃,工地上更是酷暑難耐。鋼筋工人不停地綁著承臺的內筋,汗水一滴在水泥板上便滋地一聲蒸發(fā)了。承臺與柱子,會用掉鋼筋總量的40%,堅實的基礎,設計的8級抗震,略顯夸張。還有6天,我們將進行第二次混凝土澆筑。
6月7日
炎熱,已經持續(xù)了數(shù)天,整個賀蘭山東麓像蓋上了一層蒸屜,33℃,毫無扭捏之態(tài),陽光給你最熱烈的擁抱。承臺支柱的鋼筋結構正逐漸成型,黑色的模版包裹在外,基坑朝著天空,呲著牙咧著嘴,大口喘著氣。從法國訂購的設備依然辦著手續(xù),腦中想著一套系統(tǒng)安裝的技術問題,熱得轉速變緩。
6月8日
2012年酒的第一次澄清倒桶,新進的蒸汽發(fā)生器運轉正常,臨時酒窖狹小的空間讓一切都變得緩慢,比任何人都期待新建的酒莊能早日完工,讓酒與人都少遭些罪。隨著法國木桶供應商@哈杜橡木桶_RADOUX的例行回訪,雨下了一整天。夕陽刀鋒般劃過賀蘭山脊,就像在波爾多時看到的那樣優(yōu)雅。
他是@哈杜橡木桶_RADOUX 的高級制桶師,兩界全法最佳技師大獎(Meilleur Ouvrier de France)的獲得者,Xavier GOURAUD用他精湛的技藝維護著哈杜木桶在全球的聲譽,去過26個國家,打著飛機去干活兒,入住五星級酒店。他教給我很多,不僅僅是木桶的維護,其專業(yè)的態(tài)度,也讓我們感慨良多。
6月10日
端午節(jié),基地正常工作。下了兩天雨,云破天開,總算放晴。隱約看見賀蘭山顛覆白,高處不勝寒。路過西夏王陵,受美景所引,遂停車徒步而行。于曠野中呼吸,風撫花落,香飄數(shù)里可聞。 一路向西,偶遇奇石不計,兜藏懷揣,不亦樂乎。工地柱筋已成大半,未兩日即可灌砼。午休,聽鳥啼蟲鳴……